“杀!”
“杀!”
“杀!”
陈校尉手下的三十个身穿鳞甲,手持斩马刀的战士将长刀刀柄往地面重重一踱,杀气大绽!
他们都是参加过长安保卫战的铁血勇士,他们是庆阳公主的亲军,他们的信仰便是战无不胜的武安公!
强大的杀气让张知县心悸胆寒,忍不住后退却数步。
他乃【文道七品境】,练了数十年的唇枪舌剑,若真要硬着干,其实也能杀出一条血路。
但之后的路,也将成为绝路。
因为这代表他彻底站到了李诺的对立面。
而李诺的人品……那可是众所周知啊。被这位爷惦记着的人,没有一个能好过。
所以在这一刻,他也只能认怂。
至于文人那铮铮傲骨和赳赳傲气?
在李子安这尊杀神面前,可值不了几个钱。
“张大人,执迷不悟可非君子所为。”陈校尉见张知县已经失去了反抗之心,便道,“将安宁村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,或许,你还能留一条命。否则,武安公的刀,一定会将你的头颅割下!而朝廷,也绝对不会有人会为你说情。”
张知县心中的惊恐,真是无处可以倾诉。
一想到李诺那把动不动就上斩贪官,下斩佞臣的“尚方宝剑”,他就深深感到无力。
连朝廷上那么多大佬都吃过李子安的亏,他一个小小县令,还不赶紧夹起尾巴做人呐?
“也罢,老夫便将知道的全都说出来,只希望武安公让老夫能告老还乡。”
张知县叹道。
“请进军营一叙……”
陈校尉将张知县请到军营中帐。
张知县入座后,回忆道,“这事儿,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,我那儿媳难产……”
边上,书记官立刻提笔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记录下来。
其实张知县犯的罪孽说轻也轻,但说重也重。
王婆子从中搭桥牵线,他不知不觉就被安宁村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。
但他并不知道,这三人是恶人谷的三大恶人,更是朝廷的通缉犯,否则借他十个胆,他也不敢包庇这些人呐。
陈校尉仔细查了一遍签字画押了的案卷,满意道:“武安公派我等前来,便是要将这些贼子一网打尽。张大人,你若好好配合,戴罪立功,武安公那边,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,兴许会对你网开一面。”
“老夫愿意配合。”
张知县为了保命,也只能将安宁村给卖了。
悔不当初啊。
他违背了文心呐!
好在最后关头幡然醒悟,总算是能够稍微弥补一些。
……
是夜。
月昏星稀。
人闭口,马衔草,三千军士在夜色的遮掩下,包围了安宁村。
“奇怪,这心跳得有些厉害,总觉得今夜有些不太平……”
三人饮酒至深夜,村长已是处于朦胧醉酒的状态,被夜风一吹,忍不住一阵哆嗦,心跳也是加速了几分。
按理说,他身为四品武夫,即便是大雪天赤膊上阵也是无惧任何风寒。
可今个儿,怎会感到丝丝寒意?
秀才笑着安慰道:“三哥,你喝了整整两坛【仙人醉】,体内血气自然会加速涌动。你无需紧张,之前张知县那边不是派人来说了吗?那三千军士,明日一早就会动身去天剑山。还说了,在我们安宁村十里外就会直接绕过去。”
王婆子醉眼迷离道:“嗝……三哥,张知县也算是咱们同一条船的人,你就放心好啦。”
村长揉了揉太阳穴:“嗯,可能是我多心了,来,咱们继续饮酒!”
“好!我再敬三个一杯!”
秀才豪气万丈地端起酒杯。
一想到二十年来的谋划,明日就能成功,他高兴呀!
而这一番畅饮,直到深夜丑时才结束。而这三人也是醉的不省人事,都趴在石桌上睡着了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。
耳边隐隐传来嘈杂声。
紧接着。
一道极其凄惨绝望的叫声刺破了夜的宁静。
漫天杀气席卷而来!
三人瞬间酒醒大半。
“爹,娘,三叔,不好了!朝廷军队杀进来了!”
衣衫不整的陈二狗仓皇跑来,脸上露着浓浓的惊恐。
而他身后,一根利箭夺命飞来!
秀才大急。
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。
他急忙动用【唇枪舌剑】将那利箭斩落。
“儿子,没事吧?”
王婆子飞快上前扶起跌跌撞撞的陈二狗。
“呜呜呜,完了,一切都完了!我们被大军包围了。铁匠叔他们不敌,死伤惨重。”
陈二狗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不是说朝廷大军的目标是天剑山吗?张知县,误我啊!”
村长无比愤怒。他急忙运转内劲,放开感知力,随后,浑身颤栗不止!
“姓张的狗贼谎报军情,老夫与你势不两立!”
村长咬牙道,“六弟,七妹,别犹豫,赶紧逃!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!”
到底是在江湖上纵横数十年的人物,他也算是当机立断。
只是。
现在想逃,为时已晚。
他们忘记了李诺的存在。
“想跑?晚了?”
李诺带着俏丫头于黑夜中慢慢走来。
陈校尉、王六子,便如护法一般,持刀紧随左右。
“郑公子,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为何要害我们?”
村长还是没弄明白。
一切都好好的,都在他的计划之中。可为何一夜之间,这天就变了样?
这番转变太大了,大到他根本无法适应。
“你再仔细瞧瞧我是谁。”
李诺揉了揉脸,脸上的易容被破去。
村长三人你看我我看你,还是一头雾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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